狗牌（一发完）
当Sam问起Steve他和Bucky的感情曾经明明是友谊，为什么后来变成了他妈的令人眼瞎的爱情的时候，Steve确实认真地反思了一下，对啊，为什么我们之前可以保持纯洁的友谊呢？
有人说过，爱情是性欲，友谊，承诺和排他性的总和。于是Steve盘算了一下——
友谊——开玩笑，索科维亚事件以后，还有谁会质疑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之间的友谊？
承诺——陪你直到最后
排他性——对与Steve来说，“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还有Bucky”，在Steve的潜意识中，“Bucky”不包括“所有”中。而对于Bucky来说，他明明有父母兄弟，他明明风流成性，可偏偏所有的一切不能与Steve相提并论，可偏偏他的核心记忆里都是Steve。何止是排他啊，他们都早早地把彼此独立出整个世界，下意识认为“Steve/Bucky”是“Steve/Bucky”，“世界”是世界。
至于性欲——对！是性欲！曾经没有让他们在一起的只有性欲。
说来可能没人会信，Steve对Bucky的性欲，开始于一块狗牌——一块普普通通，刻着32557，James·Buchan·Barnes，107团的狗牌
巴恩斯中士向来是不注重着装的，他的帽子永远戴不正，他的扣子永远系不到风纪扣那一颗，就连他的皮带也永远比别人勒得紧一些，好勾勒出他健美的腰线吸引人家小姑娘的注视。可是被Steve救回来之后，他就一直戴着那块狗牌，Bucky不是天生的超级英雄，他也会怕某一天自己倒在战场上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却甚至没人能认出他的尸体，他也会怕自己像九头蛇基地那次一样被催眠洗脑到失去意识，可Bucky更怕不能跟着那个布鲁克林小个子。所以他随身带着那块狗牌，期盼着起码让捡到自己尸体的人知道自己是谁，起码让自己记得自己是谁。Steve当然看得出他的害怕，不多说什么，只是在战场上把Bucky保护得更好。
但偶尔Steve会觉得这块狗牌太超过了，超过到Steve没办法不被它吸引目光。有的时候它就那么随意地垂着，隐没在Bucky解开的领口里，作战的时候Bucky为了不影响跑动会随手把狗牌转过去，那块牌子又隐没在颈后，金属链轻轻勒住Bucky的喉结，像勒住神骏的轻巧缰绳，那一点点金属光芒总不依不饶地拉扯着Steve的视线，像一把小钩子，挠着Steve跳得乱七八糟的心。Steve甚至见过他好哥们光裸着上半身戴着他的样子，是不是所有人戴着这东西都这么具有……额……情色感，但每当Steve看到那个狗牌在Bucky健美的胸肌附近摇晃的样子，又或者有时Bucky作战后忘了把狗牌转回来，那个狗牌轻轻覆在Bucky脖颈后那一小节突出的骨头上，嵌在Bucky优美的背肌和蝴蝶骨中间的时候，Steve就会对自己的好哥们产生不可言说的……某种冲动。Steve不止一次想跟Bucky说，嘿，哥们，你能不能别戴你那块狗牌了，如果戴，至少别把它转在后面了，那可太要命了！可他怎么能启齿呢？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好哥们，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说出自己因为那块狗牌产生的绮丽的想象？
其实Steve也不是没有想过告诉Bucky，那次任务之前，他们在索道上闲聊，Steve一边和Bucky侃着童年往事，一边忍不住偷窥Bucky领子里藏着的那条金属链子，老天，Bucky怎么又把它转到背后了！Steve总觉得那次任务不对，总忧心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实在无法缓解自己的忧虑，又无法控制自己移开粘在那块狗牌上的目光，脱口就说了出来：
“Bucky，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戴着狗牌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什么？”
Steve看着他的Bucky灰绿色眼睛里的笑意，看着Bucky眼尾迷人的笑纹，看着Bucky一如既往的纵容的，温柔的眼神，突然生出了无限勇气，他打算放下那煎熬了自己许久的羞耻感和愧疚感，说出自己最狂野的梦：我想从后面轻轻拽住你的狗牌，用金属链拘束住你，我想看那块狗牌因为我们剧烈的动作不断颠簸着叩击你的胸口，我想看你在我进入的时候咬着它克制你的呻吟，我想听这些小金属片在你上下起伏时彼此撞击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可Steve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该出发了。Steve只好对Bucky说：“下次吧，回来我再告诉你。”
那时Steve错过地太轻易，不知道他们一边约定着“下次”，一边就道过了永别，他们惦记着回来继续这个话题跳上了火车车厢，却没想到Bucky就在那场风雪里掉进了无边峡谷。Steve在小酒馆里麻木地回忆这一幕的时候记起那块狗牌，自虐式地想着：那块狗牌戴着也没用了，那么大的风雪，那么深的峡谷，连搜救队都找不到Bucky的尸体，又有谁会捡到Bucky的尸体，谁会通过狗牌辨别出他的身份，谁会把这个英勇生命的骨骸带回布鲁克林，带回他父母身边？
那时的Steve又死心地太早，他不知道真的有人辨认出那块狗牌上描述的人接受过九头蛇的血清改造，于是把Bucky拖了回去，他更不可能知道，那块狗牌没能让Bucky记得自己是谁，反而让他忘了刻在狗牌上的所有东西。
Steve最没想到的是，75年后，他居然还能见到那块狗牌，从废弃的九头蛇基地里，找到了那条催眠冬日战士的重要道具。他第一次拒绝上缴战利品，拿着那块狗牌狂奔回了瓦坎达。狗牌已经生锈了，“生锈”——这是Bucky最后一个未破译的洗脑词。Bucky从瓦坎达的冰柜里出来的时候，Steve捧着清理一新的狗牌站在Bucky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把狗牌戴回它的主人脖子上。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可千万别弄丢了。”
“永远，都不会再弄丢了。”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承诺。当然，这也是个Flag，无限战争开始之后，Steve和Bucky在瓦坎达作战，奔赴战场的方式非常“超级士兵”——空投，不背降落伞的那种。跳下去之前，Bucky一如既往地把狗牌转到背后免得这些小金属片在自己作战的时候飞起来打到自己的下巴，Steve站在Bucky身后看着那块马上要被作战服遮住的金属片们，突然勾起金属链把金属片攥到自己手里，发力扯着狗牌把Bucky拉向自己，在Bucky耳边重复了一遍75年前的问题：
“Bucky，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戴着狗牌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什么？”
“想操你。”
Bucky带着笑意瞥了一眼身后突然爆粗的美国队长：“那怎么不早来？”
Steve所有的话都哽住了，他被75年的错过与深情哽住，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Bucky摸索着解开了喉结附近的金属扣。原本紧紧缚着Bucky脖颈的链子滑下来，Bucky扔下一句“帮我收好了”就跳了下去。Steve只能继续攥着Bucky的狗牌，等待着又一个下次。
还好，他等到了。Steve虽然没来得及践行Bucky要求的“早来”，但还好不算迟到太久。他们总算集齐了性欲，承诺，友谊，排他性等所有爱情的必要条件，可以召唤一份长长久久的爱情了。
他们所有最狂野的梦都会实现，所有最狂野的梦，都已经实现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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